鹿小啾

十八

王源迅速的把文章浏览一遍。

内容大概意思是，因为是你喜欢的人，所以会对其荷尔蒙尤为敏感。有些地方写的还有点露骨，看的王源脸一阵热，快速浏览完剩下的就把手机扔回了书包里。

杨桃：“咋了，你闻见谁身上有香味了？”

“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了，”王源扯起谎一点都不含糊，“是我朋友昨天跟我聊起来了，就顺口问问你。”

杨桃小声嘀咕：“怕是朋友即自己系列哦......”

王源听到也装聋，翻出书来读的特别起劲。

下了早读，王源去打水，恰好碰到了班上的陈雪娇。她是班上的副班长，班里大小事她大多都了解，自然也包括特困生补助的事了。

“副班，问你点事儿呗。”王源跟她并排着接水，说着冲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咱们班今年申请补助的都有谁呀？”

陈雪娇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慢了半拍才转过头看王源，一脸的戒备：“你干嘛？”

王源心说我脸上难道写着有小九九吗？随后打哈哈道：“没什么，就问问，我也想申请来着。”

“你？”陈雪娇把他上下一打量，有点嫌恶地说：“又一个拿了钱瞎糟蹋的，不行。”

王源一听像是有点能刨到真相的意思，继续说：“又？我就是想拿钱去上网而已，平时零花钱不多......还有跟我一样的？”

陈雪娇说：“林熊啊，谁不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仗着有帮狐朋狗友，每次都威胁我给他报上去。”她边拧着水杯盖子边骂道：“这种人真该死。”

王源心里有了数，果然林熊这种不务正业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正当理由。那点补助虽然不是很多，甚至对林熊来说只是一双鞋子的钱，而对舒桐这样真正困难的人，起码以后能吃上碗菜了。

搞清楚了原因，王源跟在陈雪娇后面也回教室。

但他越看这姑娘越不对劲。

王源对她没太大印象，长得还行，学习很好。

唯一一次比较印象深刻的，是那次在操场上，他正跟王俊凯和杨桃说话，这姑娘突然冒出来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是什么来着？

王源想了想，好像他们在说如果要干嘛干嘛，还不如去跳楼。陈雪娇就说了句，有什么不好的？

自从接完水，陈雪娇嘴里就一直在念叨什么，王源在后面听不清。等她回了自己座位，王源路过她身边时，听到她好像在说什么，恶心人，垃圾，去死之类的。

表情甚至都有点狰狞。

而她的同桌则见怪不怪的样子，看她回来之后，马上戴上耳机开始听东西，把陈雪娇的声音隔绝掉。

王源带着一脸纳闷儿回了座位，王俊凯回过身找他，却发现王源桌子上的水杯还空着大半。

“你刚才干嘛去了？”王俊凯说。

“啊？”王源回过神，“接水啊。”

王俊凯拿起他水杯晃了晃：“这点儿就够？你是蚂蚁？”

“啊！”王源才如梦初醒发现问题，“......我刚光忙着打听补助的事儿了，没注意。”

王俊凯拿着他们俩的杯子起身：“算了，我顺便帮你再接一杯吧。”

王源：“诶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儿！”

 

王俊凯说：“明白了，所以我们去跟班主任把实际情况说明，然后再帮舒......”到这儿卡壳了，在王源的提醒下才想起人叫什么，继续说了下去，“舒桐，争取一下。”

“对，”王源说，“反正今年的还没报，我们去跟老班说一下舒桐的情况，让他多留意就行，我们要是冒冒失失就帮她报了也不好。”

王俊凯没意见，灌完两杯水，俩人溜达着回去。

王源发现自己现在有些不得了，话唠不光体现在微信上，平时讲话也越来越多了，恨不得什么都跟王俊凯讲一讲。

他把陈雪娇的事跟王俊凯也说了一遍，末了问：“你记得吧，在操场那次，她突然就一句话插进来，把我吓一蹦。”

王俊凯沉默片刻，干脆地回答：“不记得。”

“你记性有点堪忧啊，”王源啧了一声，“班上同学名字也记不住，说个事儿也记不住，你脑容量都用来干嘛了？”

王源每次发出“啧啧啧”声的时候都看起来特别欠儿，王俊凯警告自己不能对这种只有五岁的小朋友太粗野，忍住了快脱口而出的国骂，不重不轻地给了他屁股一膝盖：“全都用来对付你了，你知道自己多难伺候么？”

“大白天你睁眼说瞎话啊！”王源捂着屁股蹿出去好几步，回头伸冤：“我多听话啊我够听话了好吧！”

王俊凯把水杯扔给他：“说你不听话了吗？我是说你傻。”

“哦，”王源说，“那我是傻子，你就是个更大的傻子。”

“你错了，”王俊凯凉凉地扫他一眼，“我是专门回收傻子的。”

王源：“......”

 

关于怎么跟班主任说舒桐的事，王源措了半节课的词，老班的课一结束，他就拉着王俊凯跟着班主任后面去了办公室。

老班听完情况，表示也留意过她，只不过之前名单定了没法改，今年他也正准备跟舒桐说说这件事的。

“不错嘛，啊，知道关心同学了。”临了老班乐呵呵地拍拍王俊凯的肩膀，“这才对嘛，平时跟大家多接触接触。”

突如其来的暖心叮咛，让王俊凯不太适应，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之后再没别的话了。

王源在一旁憋笑憋的要死，一出办公室就笑的没了样子：“你也是绝了！刚才老班都让你弄无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俊凯：“......”

他哪里知道老班会忽然来这么一出，这要不是班主任，谁拍他肩膀一边说什么多接触多笑笑之类的话，他早就冷脸走人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为自己，”王源捏捏笑酸的两腮，说，“毕竟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还是自己舒服最重要了。”

两腮被捏着，王源讲话不太清晰，听起来呼噜呼噜的，奶音都冒了出来。而且他笑出来的泪花还没擦，两只大眼睛跟平时比，更多了一层剔透，水当当的。

王俊凯看的心下一动，抬手放在他软乎乎的发顶，揉了下，说：“下周末，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王源来了兴致，顶着他的手蹦了下：“好哇，去哪儿？”

手被发丝撞了满满的一掌心，王俊凯对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放柔了：“随你，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晚上奶奶泡脚的时候随口问：“下个周末过生日了吧？再去以前那家店给你订个蛋糕？”

一提起来，王俊凯手心好像还留着那软软的触感。

“我今年......想出去过。”

自从离了婚，王俊凯他妈只来陪他过了两次生日，其他都是跟爷爷奶奶一起过的。

他头一次提出来要出去单独过，奶奶先是不解，而后马上从他表情里明白了原因。

“是跟王源吧？”奶奶故意叹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追到手喽。”

王俊凯笑了下，说：“我不急，他还小。”

“行，”奶奶说，“出去就出去吧，钱不够就跟你爷爷要，这个资金得给的足足的。”

王俊凯应了一声，起身帮奶奶把泡脚水倒掉。

许久没出声的爷爷放下了手里的枸杞茶：“老太婆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怎么不说跟你要呢？”

“我就是试你一下，那看来你还真有啊？”奶奶捶了爷爷一下，“多大年纪还藏私房钱！”

王俊凯收拾完从卫生间出来，两个老人已经回屋了，隐约听到奶奶在说话，爷爷没底气的小声回嘴。

俩人平时总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拌拌嘴，花没浇啦，盐放多啦。却让他能够很安心，很踏实。

他忽然觉得老天对他也不薄，重要的人都在身边，爷爷奶奶身体还可以，喜欢的人每天在后面坐着，在眼前转悠，没几天还会陪他一起过生日。

以前所经历过的挣扎与痛苦都成为了过去，他在逐渐的卸下枷锁，而温暖明媚的前方，也愿意张开手臂拥抱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