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啾

十四。

老爸今天晚上又加班，王源跟老妈吃完饭去楼下把东西取了，打了个车去王俊凯家。中间王源又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信，他有点怕过去以后扑个空，却留了点私心没跟老妈说这个事。

不管怎么样都想过去一趟，就算人在家也好不在也好，都想过去找他。

出租车在马路边上就把他们娘俩放下了，说往里走灯不亮，待会儿开出来麻烦，怎么都不肯开进去。好在王源对这里熟门熟路，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带着老妈进了小区。

朝楼道走之前，王源有意识地抬头往楼上看，跟他之前猜的一样，王俊凯他们家那层是黑着灯的。

这下他有点犹豫了，回头跟老妈说让她在楼下等，自己先上去看看人在不在家，万一不在家，提着这么多东西不是白爬一趟。

“合着你来之前没问凯凯在不在啊？”老妈在后面喊。

王源只好当没听见，钻进了楼里。

 

小区的房子都是二十多年的了，里里外外大毛病不多小毛病不断，爆个水管崩个电在正常不过了。王俊凯借着奶奶举的蜡烛，打开门口的电箱检查确认了一遍，跟奶奶说：“没事儿，跟以前一样的毛病。”然后跟屋里的爷爷要了工具，准备修一下。

楼下噔噔噔爬楼的声音慢慢变大，王俊凯正准备挪挪身子让上楼的人上去，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王俊凯？你在家啊？”

王俊凯立马回头，结果眼睛被强烈的光刺了一下，抬手挡了挡。王源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两三步跑到他跟前说：“我当你没在呢！”

王俊凯这下看清了来人是谁，可王源出现的实在突然，他眨几下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才说：“你怎么来了？”

“那个，我妈，”王源适时把老妈搬出来了，“我妈说来看看爷爷奶奶。”说完他冲一边举着蜡烛的奶奶露出个特别乖的笑容：“奶奶好！”

“哎，好好。”奶奶赶紧应了，“俊凯的同学吧？”

王源点点头：“对奶奶，我叫王源，小时候您应该见过我的。”

奶奶恍然大悟：“记得记得，俊凯还经常提你呢。”

“提我？”王源瞪了瞪眼睛，转去看王俊凯：“提我干嘛了？”

“没干嘛，”王俊凯清咳了一声，把蜡烛从奶奶手里接过来，说：“先进去吧，这里我们俩弄就行。”

“那你们当心着点儿啊。”奶奶说。

王俊凯在奶奶进去后，把房门拉过来虚掩，转头跟王源说：“你跟阿姨一块儿来的？怎么就你一个？”

王源这才想起来他妈还在楼底下等着，噔噔噔跑到楼道窗户口往下喊了一声让她上来，又噔噔噔回到王俊凯面前：“蜡烛给我吧，我给你举着。”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王俊凯摆弄着电箱问。

“哪有突然，”王源说，“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呢，还打电话了，你手机关机了知道吗？”

“关机？”王俊凯没反应过来，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看，果然黑屏的，摁也摁不开，明显没电了。

王源嘴唇动了动，说：“其实一开始还能打进去的，但是你一直在跟别人打电话，再后来就关机了。”

闻言王俊凯的动作顿了顿，像是想到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把要说的说出来，只说了句：“不好意思。”

王源“嘁”了一下，小声说：“道歉干嘛，我也没说怪你。”

虽然他心里想问问那个那么长的电话是跟谁打的，可怎么想都太没礼貌，到底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没一会儿电修好了，家里和门口的灯都亮了起来，老妈隔着一层楼梯看着俩人站在门口，愣了愣说：“干嘛呢这俩孩子，怎么都在这堵着？”

“阿姨好，”王俊凯回过身打招呼，指指电箱，“老毛病了，刚弄好来电。”

老妈说：“怪不得，楼底下看你们这层黑咕隆咚的。”完了以后她扫了一眼王俊凯贴着纱布的腿，皱皱眉：“哟，这伤的不轻啊。”

这下轮到王俊凯想不通，他以为王源妈妈是想来看爷爷奶奶的，但是听这口气像是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了？

 

三个人进屋以后，老妈先是跟多年不见的奶奶热络地聊了一会儿，然后才进正题，说这回可真得谢谢凯凯，伤的这一下看着也不轻，苦了孩子了。

王源在一边点头附和，王俊凯则各种无语凝噎。

他回到家，跟奶奶说的是自己骑车子不小心摔出来的伤，连王源的名字都没提过一嘴，这下全暴露了。

果然，听完老妈说的一通，奶奶一头雾水地问王俊凯：“你不是摔的吗？”

王俊凯干笑了一下，却不得不招了：“确实不是摔的......我这也是怕你担心才这么说。”

摔一下受伤和跟人起冲突受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前者伤就伤了，养好就行，后者却难保再没有下次。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不想让他们再因为这些事担心。

谁知道王源这个傻子......

王俊凯找了个空，偷偷瞪王源一眼。王源已经想明白了到底怎么一回事，被瞪也没说什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靠在沙发上心里不是个滋味。

怎么感觉最近总给王俊凯添麻烦......

 王俊凯也没什么怪他的意思，看他似乎突然陷入了自责，倒有点后悔刚才瞪的那一眼。

自己惹的，自己不哄谁哄。

王俊凯稍微欠欠身，说：“阿姨你们先聊，我跟王源进去玩儿了。”

闻言王源果然抬了眼睛，在他的招呼下，跟着进了房门。

咔哒，卧室房门关上了。王俊凯有点不怎么利索的走到书桌旁蹲下，不知道在找什么。

王源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啊，我不该跟老妈突然过来的。”

王俊凯蹲在地上的身影抖了两下，好像是在笑，而后王源听到他说：“我没有撵你的意思，我家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王俊凯起身走过来，递过一袋东西：“吃吧。”

王源低头一看，是一袋饼干。

“吃完就不准再跟我委屈了。”王俊凯说。

王源接过，沉默的低头，摩挲着包装袋，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整天惹是生非让人收拾烂摊子，完事儿还得让人家反过来好吃好喝的哄他。

奶油夹心小饼干呢还！

王源各种懊恼，没注意自己已经死咬了下唇，被王俊凯的声音唤回魂儿才觉得有点疼。

“怎么说，”王俊凯背对他，抱着胳膊仰面倚在椅子上，“我要真拿你当小孩儿，你现在不会太安全。”他转过椅子来正对着王源说，“我不喜欢小孩儿。”

王源始终没抬头，错过了此时王俊凯脸上的表情。

他眼睛生的浓重，才会给人看什么都深邃的错觉。但只要仔细辨别，还是能发现区别。

比如此刻，就不仅仅是深邃，还有旁人难得一见的专注和认真。

不管是跟王俊凯刚见面，还是认识了很久的，对他的印象大概都没什么偏差，无非是冷淡和漫不经心。他像个被封起来的白烛，隔着一层透明的厚厚的玻璃罩，能清楚看到他是如何的颀长如何的挺拔，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燃起火焰。

但假如王源能够多深一些去读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能发现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那是属于他的，只因为他一个人才会燃起的火光。

可王源已经跟包装袋杠上了，用手指戳来戳去，知道的是他在跟自己置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饼干剁成馅儿包饺子。

良久，王源叹了口气，说：“我以后会多长点儿心了。”

王俊凯对此不置可否，微微挑眉，腹诽道我巴不得你就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弄点小状况，好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但他还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小坏水默默咽下去，嘴上一派风轻云淡的作风，说：“是该长长了，毕竟都快期中了。”

王源“啊”了一声，终于抬起了脸，上面满是惊恐：“这么快！”

“快吗？”王俊凯稍微歪了下头，随即表示了理解：“也是，一般猪在被宰之前也都挺乐呵，看见刀的时候才开始害怕。”

“这位朋友你讲话是要注意一点了，”王源已经从懊恼的怪圈里走了出来，对王俊凯的嘲讽丝毫不示弱，“整天diss猪，我看你迟早被猪拱！”

不知道怎么的，王俊凯瞬间想起来那句“好白菜被猪拱”的著名谚语，再带入一下王源，画面好像也没什么不和谐的。

于是王·高冷冰山·好白菜·俊凯突然被戳到了笑点，整个人在椅子上笑的晃来晃去，一年到头看不到几次的虎牙也全都冒了出来，锃亮的闪着王源的眼。

王源自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位神人突然就开始跟含笑半步颠发作一样疯了，好不容易等他笑完，手里饼干都见底了。

“我去倒点水喝。”王俊凯清清快笑哑的嗓子，走到王源旁边，把手机充电器插在王源身后的插座上，王源注意到他眼角甚至还带着笑出来的泪花。

真的是个神奇的人，笑点或许藏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

他脑内吐槽完，还记得叮嘱一句：“你当心腿。”

王俊凯对他比了个OK，去了客厅。

趁这个空当，王源本来想好好看看王俊凯的卧室，身边“叮”的一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回头一看，是王俊凯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没电关机那会儿的消息现在全冒了出来，王源一眼就看到了提示的微信内容，以及发送人名字。

 

源源：我快到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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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哪门子的惯例）有Bug的话就明天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