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啾

九．那得是仙儿

王源以前跟队里的人都打过，这会儿磨合了一阵，把他们现在的水平摸了个七七八八，倒都算还可以。

那两个体校的，陈商的水平他领教过，挺厉害，估计到时候还得靠这人控控场。另一个叫张扬的，打发跟陈商挺像，也不错。

至于王俊凯。

 

王源运着球，目不转睛盯着面前防守的王俊凯，有点郁闷。

他以为王俊凯还跟以前似的，跟他水平不相上下呢，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王俊凯已经打掉他三个球了，跟堵墙似的防他防的严丝合缝，把他耐心都快磨没了。

一滴汗掉进眼里，眼球被刺激到，王源眨了下眼睛，对面王俊凯像是看到了什么挺好玩儿的东西似的，跟他笑了一下。

王源被笑的一愣，这一走神，球就被王俊凯抄走了。

他眼睁睁看着王俊凯连过两人之后投了一个漂亮的空心球。

中场休息时，两边比分37:45。

37是王源这边儿的。

 

篮球场边上有卖冰的，打完球大家个个儿脸通红，汗流浃背，纷纷去买冰然后躲在树底下吃。

王源也去买了一杯，正吃着，王俊凯过来找他了。

“裤子干了没有？”王俊凯弯腰去拽他裤腿儿。

王源觉得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往旁边躲了一下，说：“差不多干了，天热。”

“是挺热。”王俊凯伸手去抹掉王源脸上的汗，“你也不知道自己擦擦。”

王源甩甩头说：“反正一会儿还得淌。”

王俊凯“嗯”了一声说：“是这个理儿，那你别吃冰了，反正都得拉。”

王源被他噎了一下，低头去看手里的冰，顿时胃口全无。

“你成心的吧？”王源瞪他。

王俊凯不知道又哪儿惹着这祖宗了，一脸无辜：“怎么了我又？”

“刚你冲我乐什么呢？”王源不知不觉语气里带了怒火，“还有那会儿，你跟陈商在那看着我瞎嘀咕个毛啊？”

话说完，他一把将冰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气儿不顺很久了，肚子里一直憋着股无名火，就是不知道怎么发出去。正好王俊凯过来撞枪口上，他还暗暗的希望王俊凯能跟平时一样回嘴，好让他能借此发个脾气。

 

王俊凯看着他，片刻后摸把他的头发，软了声音说，“你生气了？”

王源顿时凌乱了，这人拿错剧本了吧？！

“好吧，刚我不该笑，”王俊凯还是那个软乎乎的语调，慢慢的说，“主要是我看见有汗掉进你眼睛里了，你眨了下眼，结果顺带另一只眼睛也在眨，就挺可爱的。”他说到这儿露出一个笑来，“我就没忍住。”

王源：“......”

他们俩面对面站着，人高马大的俩十七八岁男生，都是一身臭汗，然后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说，你挺可爱的。

怎么看怎么诡异吧？

 

王源眼神复杂地把王俊凯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心惊肉跳地说：“你是不是对可爱这词儿有什么误解？”

王俊凯“嘶”了一声，皱眉说：“王源你他妈是个傻逼抖M吗？”

“哎哟我的天爷，”王源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这就对了，你还是别瞎用词了，怪吓人的。”

“......”王俊凯无奈叹口气，“滚蛋吧你。”

 

讲了一通话，王源有点渴，可手一抓什么都没抓着，这才想起来那杯冰被他一气之下扔进了垃圾桶。

还没吃多少呢！

王源无比痛心，什么时候养成的生气就浪费东西的臭毛病？浪费就浪费吧，还浪费吃的，实在太过分了。

王俊凯看他这样就知道这货终于想起来那杯无辜的冰了，说了句“等着”就跑去流动车那里。

然而他只在那儿停留了一下，又跑出了篮球场，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

“吃吧。”王俊凯把冰递过王源，“太凉了，你慢点儿吃。”

王源说了句谢谢，然后问：“你怎么跑出去买？”

王俊凯说：“这儿只剩下草莓的，没别的口味了。”顿了顿又说，“我好久没给你买吃的了。”

王源往嘴里塞了一口芒果，说：“前段时间不是——”

不是才买过那包零食？

王源说到这儿愣了下。

那包零食没记错的话，是草莓味的，然后他把整包都给杨桃吃了。

所以王俊凯才认为，他不喜欢草莓味，就跑去其他地方给他找别的口味？

王源偷偷瞟了王俊凯一眼。

同为男生，居然真的会有人细心到这种程度。

王源有点感动，连带八卦热情也燃烧了起来，问他：“你之前在初中的时候是不是挺多女孩子追？”

“还好。”王俊凯擦擦额头的汗说。

话题既然已经扯到这上面，王源干脆放开了问，“你谈过女朋友没？”

王俊凯摇摇头：“没有。”

王源显然不信：“你开玩笑吧？”

陈商刚跑过来就听见王源在那儿说女朋友什么的，初中他跟王俊凯最铁，这事儿除了他没人更了解了。

“我作证，”陈商说，“他真没谈过。”

“就没一个看得上的吗？”王源说。

王俊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聊都不想聊，搁别人要是跟他扯这些无聊的东西，他早就把人给屏蔽理都不理了。可是王源想知道，他就老老实实耐下了性子，照实说：“没有。”

“哎哟，”王源叹了一声，“那你眼光还挺高，能被你喜欢的那得是仙儿吧。”

陈商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源一眼。

场上有人喊，王源扔掉杯子往那边跑去。

陈商在他后面跟王俊凯慢悠悠的溜达，说：“他还挺自恋。”

王源跑过去后问他们有什么事儿，几个男生凑过来，指着球场边一个穿短裙的女孩子给他看。

女孩子见王源望向了她，有点害羞的低低头，但是脚上却往前走了几步，手里一瓶水被握得紧紧的。

“找我的？”王源问几个队友。

“这不废话嘛！”大家都起哄说，“快过去，人家都等了有一会儿了！”

王源挠挠头，不自觉回头看了王俊凯一眼。

王俊凯跟他笑笑，下巴点点女孩儿那边，意思是让他快过去。

王源虽然不太想应付这种事情，但是大庭广众的，让女孩子在那儿难堪也不是个事儿，就小跑着过去了。

女孩子见状立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王俊凯却在后面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一张脸渐渐冷了下来。

他认出来了，这女孩子就是那天巷子里那个，杨桃说过，叫乔灵。

他们出来打配合赛的事情没什么人知道，乔灵能找到这儿来，说巧合怕是太牵强了。

这女孩儿看起来，对王源不是一般的上心。

 

“哎我说，”陈商看不下去了，“你就让他这样？”

王俊凯瞟了他一眼：“不然呢？”

“......也是。”陈商咂咂嘴说，“你还不是人家什么人呢。”

王俊凯眯了下眼睛，心里不舒服，却不得不承认陈商说的是事实。

他也不是王源的谁，硬要说的话，充其量算个童年玩伴。认识的时间长还能怎么样，时间长又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通行证，能让他把王源正大光明地锁在自己身边。

乔灵个子不高，矮了王源将近一头，骨架又小巧，身穿漏肩上衣和短裙，让她看起来俏皮又可爱。王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乔灵掩嘴笑了起来，俩人站一起说得上是赏心悦目。

只是王俊凯赏不了心去，悦不到目里面。他们相隔的距离是听不到俩人说了什么的，可是王俊凯觉得耳朵里刺得很，单是蝉鸣声，落在耳朵里都像一根根针一样。

 

 

王源真不想跟乔灵说，男生打球的时候，是不需要小扇子的。

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小巧可爱的，需要手动扇的那种小扇子。

好在乔灵是个比较通透的女孩儿，看出来王源不怎么想接扇子后就收了起来，转而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可王源还是不太想接。

他不是傻瓜，乔灵对他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而他也知道一个道理，如果要拒绝，就不要给人任何希望。

即使是来自于一瓶550毫升，极其普通的矿泉水的希望。

别说是矿泉水，就算乔灵从地上捡个小石子儿送他，他也不会接。

“不好意思了，”王源跟她笑笑，“我刚才吃了芒果冰，肚子没地儿了，天热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乔灵僵了僵，小声说，“那你......就留着待会儿喝吧。”

王源仍是拒绝：“不用了，我那儿有。”他指了指场上说，“都在等我呢，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说完就要转身。

乔灵这时候突然往前一步，飞快的把水和一个信封塞进了王源手里，什么都没说就跑掉了。

王源看着手里的粉色信笺，无奈的叹口气，叠了两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儿里。

 

这一幕幕，全被王俊凯看在了眼里。

“哟还收情书了？”陈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歪头跟王俊凯说，“我看他还挺喜欢凡间的，你还打不打算告诉他，其实他是个仙儿？”

王俊凯冷冷的扔了一记眼刀，陈商识相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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